3月10日，美国《STAT》报道了一起备受关注的法律案件：四名科学家对全球六大学术出版巨头——Elsevier、John Wiley & Sons、Sage Publications、Springer Nature、Taylor & Francis以及Wolters Kluwer——提起联邦反垄断诉讼。这起诉讼源于科学家们对学术期刊运作方式的日益不满，他们指控这些出版商通过非法和反竞争的做法，不仅剥削研究人员的劳动，还对科学发展和公众利益造成了巨大损害。
根据诉讼内容，原告认为这六家出版商通过三项主要行为违反了美国联邦反垄断法。
- 首先，他们涉嫌合谋不支付研究人员进行同行评审的费用，将这一关键学术环节的劳动成本压低至零。
- 其次，他们要求研究人员一次只能向一家期刊提交论文，限制了期刊之间的竞争，并减缓了论文审稿和发表的速度。
- 第三，他们禁止研究人员在论文提交后、接受发表前公开讨论或分享研究成果，这一过程有时长达数月甚至一年以上。原告在诉讼中指出：“这种模式对出版商来说极为有利可图，但却严重损害了科学和公共利益。”
这起诉讼的发起者包括四位研究人员，他们代表的是一个可能涉及数十万学术作者的潜在集体诉讼群体。诉讼指出，学术出版是科学家职业生涯发展的核心环节，而上述做法让研究人员在“不发表就毁灭”（publish or perish）的学术环境中处于弱势地位。专家表示，此案可能对研究界产生深远影响。科学界长期以来抱怨学术体系依赖于无偿或低偿劳动，而将这些争议诉诸联邦法庭尚属罕见。
根据报道，这六家被诉出版商的同行评审期刊总收入超过100亿美元。而根据RELX（Elsevier母公司）2023年年报，其科学、技术与医学（STM）部门在2023年实现收入30.6亿英镑（约合38.7亿美元，按2023年平均汇率1英镑≈1.263美元计算），调整后运营利润为11.7亿英镑（约合14.8亿美元），利润率约为38%。原告认为，这种高利润是通过共谋实现的，剥夺了本应投入科研的资金。
然而，法律专家对诉讼的胜算持谨慎态度。一名不愿透露姓名的学术出版案件专家指出，当前的反垄断法解释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逐渐收窄，法院可能不会认定这些行为构成非法共谋。此外，被告并非禁止他人创办支付评审费的新期刊，且许多未被起诉的出版商也采用类似政策，这可能削弱原告的论点。John Wiley & Sons发表声明称诉讼“毫无根据”，其他出版商则拒绝置评或未立即回应。
无论结果如何，这起诉讼凸显了学术界对现有出版体系的不满日益加剧。正如专家所言，这种不满可能动摇负责验证、记录和传播生物医学突破的体系根基。案件的进展值得持续关注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