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问一个问题——科研人拼到最后拼什么? 你以为我要说“拼聪明?拼关系?拼门庭?”
都不是。
我想告诉你,大多数科研人拼到最后,拼的是身体,拼的是健康,拼的是家庭和睦。
你的学历,你的门庭,你的导师和同门等等都只是你踏入真正科研圈子的门槛,但面对一场几十年的科研生涯长跑,光是有入场券还远远不够。
但当真正的长跑开始,你会发现,能留在这个赛道上的,没有谁是真正的庸才。
走到最后,决定分野的,往往是最初最不被人在意的、最“基础”的东西。
所以做科研,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的身体当儿戏,把健康当浮云,把家庭当做无关紧要的附庸,用拼命三郎的架势去做科研。
在科研评价体系中,健康从未被纳入考核指标。项目申请书中没有“研究者可持续发展”这一栏,绩效评估里也没有“工作生活平衡”的加分项。
但在科研人的每个关键阶段,身体和家庭虽然不是决胜因素,但往往是一票否决条件。
科研生涯关键阶段,需要你的身体和家庭鼎力支持
大家常说,青年科研人最关键的是博士毕业后的前三年,能不能拿到青基,部分决定了整个科研生涯是否顺畅。
但往往,这三年也是刚刚进入职场,面临新的环境,新的平台,新的工作内容的三年,既要考虑结婚生子,又要考虑买房买车的三年。
你的小家庭是否和谐美满,你自己身体是否扛得住高强度的工作,都决定了这三年走得顺不顺畅。我见过大多数青年科研人,这一段时间都是挑灯夜战,昼夜不息,熬夜加班是每天的基调,忽视了健康和生活。
而真正的科研竞赛,从40岁左右才开始。
科研人关键的机会窗口,往往出现在人生的中后期。
在这个阶段,你能否拿下国家级人才帽子,能不能拿到一些重量级课题,决定了是否还有更高的发展能冲一冲,还是在一个普通学校做一个普通老师完活。这些都需要你在45岁、55岁甚至更年长时,依然保持敏锐的头脑和充沛的体力,以及没有周末没有休息日的艰难奋斗。
而这里,最残酷、也最少被公开谈论的终极真相是——在这个阶段,决定性的因素可能并非大家平时想到的那些。
当大家凭借智力、心力和韧性,都走到了独立PI或资深学者的位置时,你会发现,能坐在这张桌子上的人,心智和能力都在伯仲之间。
此时,唯一无法靠努力弥补、无法被算计的绝对变量出现了。
那就是你的身体和家庭。
你的职业生涯长度和质量,直接取决于你的生理续航能力,以及你的“后院”会不会起火。
现实是,很多科研人在年轻时透支身体
我知道有的科学家,真的倒在了终点线前。
前几天一个前辈跟我说起他的导师,某985大学副校长,在冲击院士的前一两年,突发癌症,没多久离世。圈内人扼腕叹息,觉得中国学术界少了一个年富力强的院士。
我太知道了,我从读书到后来工作,熬夜是常态。
我身边很多同行,都习惯性工作到半夜十一二点,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倒头就睡。
一年到头除了生病,天天到实验室加班,从不休息。
我读书的时候还不太明白,毕竟那会白天的精力总是更充沛,晚上就想要回宿舍打打游戏看看剧,那会的熬夜,应该说是自己贪玩。
可工作之后,当我的白天是各种会议,各种教育,备课上课,以及行政上的种种琐事,我发现几乎难以静下心来搞科研。
于是,只好半夜回到实验室,打开电脑看看文献,写写代码,跑一跑数据,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填补我内心因为没有科研产出而带来的巨大焦虑。
在实验室深夜的灯光下,我找回的不仅是研究进度,更是一种虚幻的“自主权”。
在当前国内的科研圈,科研人往往身兼数个角色,既是老师,又是国家工作人员(在编的话),还是家里的顶梁柱,压力不可谓不大。
所以,科研人的时间似乎永远不够用。
夜晚才成为真正“属于自己的时间”。
这种模式催生了科研圈特有的“报复性熬夜”现象。
许多人试图用碎片化的保健行为来抵消系统性损耗:一边熬夜写本子,一边泡枸杞;一周久坐不动,周末在健身房把自己练伤。
但这种“拆东墙补西墙”的健康管理模式几乎无效。
真正的健康不是突击式的补救,而是日常生活中的持续投资。
这些年里,我听过或者看过一些很有才华的研究者在职业生涯中途选择离开,不是因为缺乏热情或能力,而是无法承受持续的身心消耗,无法忍受家里对他缺位的埋怨。
于是他们有的选择了一所不怎么样的学校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,有的选择自己创业或者打工,总之,脱离了高强度的科研圈子。
这其实是一种无奈的人生选择,但也是没有坚强后盾的科研人看起来必然的归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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